崑崙山:神話與現實中的失落聖山

(清顧銓摹阮郜女仙圖 卷/46.1x 186.1cm/台灣故宮博物院)

畫作簡介:波浪翻湧,島嶼浮空,眾女仙騎麟駕鶴而來。島上松木蓊鬱,居中女仙執筆欲書,一旁女仙彈阮,面前的鸞鳳也相應起舞,旁侍女仙則備茶與桃果。唐宋以後瑤池金母的信仰日漸流行,崑崙山的西王母代表長壽。在六朝的道教經典中,西王母統領女真位,具有傳授道經的司職,這類形象很可能就是畫中西王母執筆圖像的概念來源。 此畫作於清乾隆卅七年(1772),款署「奉勅恭摹阮郜筆意」,所摹為傳五代阮郜的〈女仙圖〉(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)。

 

崑崙山在中國神話中,曾是極具名氣的神聖之山,像《山海經》、《禹貢》和《水經注》都有詳細描述。它是「天帝的下都」,是諸神的樂園,方圓數百里,氣勢雄偉,高聳入雲;傳說中有西王母的瑤池,還有結滿珍珠和美玉的神樹。

崑崙山既是中國神話的象徵,也是中華民族神話的搖籃,對中國歷史文化具有深遠影響。古人稱崑崙山為「萬山之宗」,並視其為神聖之境,並編織了許多美麗的傳說。因此,崑崙山在中國的神話與文化中佔有無可替代的地位。

然而,這座在中國神話與歷史中具有極高地位的神山,卻被我們的先民遺失了具體的位置,成為一個難解的地理謎團。是先民的集體性失憶,還是崑崙山本就不存在?這座神聖的山是否在數千年的歷史洗禮中悄然隱形?細看《山海經》中的其他地名,如不周山、鐘山等,至今仍存在眾說紛紜的情況,這不禁令人深思。

當時人們對這些神話傳說不以為然,結果當它們消失後,卻根據古書的零星記載,將崑崙山的所在地追溯到了遙遠而荒涼的西疆,甚至是冰川雪原。這一反差讓人不禁疑惑,古人如何膜拜這座他們從未見過的聖山?

神話中的崑崙山位於天地的中心,周圍是人類與神明的家園,並擁有宇宙樹等神物。而今天的崑崙山,顯然無法成為這樣的聖地。因此,我們應該明白,古代神話中的崑崙山和當今所知的崑崙山,絕非同一概念。

那麼,這座神話中的崑崙山究竟位於何處?或許,若要找回這座聖山的真實面貌,就應該從古代先民的生活區域著手,從神話中可能發源的土地中尋找它的蹤跡。有人認為,這座崑崙山應該位於富饒的陝西河渭平原上的華山。其原因如下:

  1. 華山位於秦嶺南麓,黃河與渭水之間,是中國遠古文明的發源地。根據清代學者章太炎的考證,「華夏」及「華族」名稱源於華山。《尚書》和《史記》均有華山的記載,並提到黃帝、堯、舜曾在此巡遊。
  2. 炎帝和黃帝的出生地均在華山周邊,華山位於炎黃兩大部族的發源地之間,極可能被這兩大部族視為「天地中心」的神山,進行膜拜。
  3. 其他著名的神話事件,如炎黃之戰、黃帝與蚩尤的戰鬥,據傳也多發生在華山周邊。這些傳說的可信度較之將戰場遷至偏遠的河北涿鹿,更具說服力。
  4. 古代傳說中的堯舜禹之都也位於華山附近,並且在華山的北方與東方圍繞著他們的都城。
  5. 古代夏商週三朝的興衰與華山有著密切關聯。禹的子孫啟建立的夏朝被東方的商朝擊敗後,遷徙到華山地區。周朝的興起和兩個都城的設立,似乎也證實了華山在古代中國的中心地位。

雖然華山曾經是遠古中國的文明中心,隨著戰爭與朝代更迭,許多文化與神話被湮滅。但無論如何,這些證據使我們有理由相信,古代的華山正是神話中所提到的崑崙山。